Rimio🐾⚡️_看置顶（🚫转载截图投稿）

 14.
 
他发誓，他的本意只是想给哈利一个惊喜。
 
西里斯跟在哈利的脚步后面走上二楼，在确认房间里已经没有谈话声后轻轻地推开门。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里握了几枝沾着露水的玫瑰花——他前几天刚刚学会的咒语，和飞鸟群群一起，曾经被他归为美丽而不实用的浮夸东西，并且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用第二次。西里斯似乎已经忘了在哈利某个出勤的休息日，他第一次偷偷在家里使用那个他只读过一次的咒语，然后看着从他的魔杖下幻化出的漫天飞鸟的白羽在他发顶和哈利房子的天花板形成的空隙间盘旋。当时他感觉到他的魔杖因为他心脏兴奋地敲击着肋骨的频率同时变得滚烫。
 
——但是绝没有现在这样烫。
 
某种完全未知的陌生情绪正在疯狂敲击着他脆弱的，保护心脏的隔膜。西里斯感觉到自己的胸膛里炙热的像是就快要燃烧了。他转动了一下被他握在手里的玫瑰花深绿色的茎，防止那娇弱的花朵因为他的体温被烧成灰烬。
 
西里斯为他眼前看到的景象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感觉到一股高热正从他体内升起，带着某种他本应该明白的，熟稔的，此刻却令他迷茫不安的情绪。难以抵制那样的诱惑，他又稍稍将哈利的门推开了一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似乎走进了被夏日温暖的阳光所照拂着的花园。
 
哈利正躺在地上发呆。那双平时总是机敏的，警惕的疲惫的湿润双眼现在因为主人的怔愣流露出茫然不自知的脆弱。他无法将目光从那具倒在地毯上的瘦弱身体上挪开。哈利是又高又瘦的，皮肤透着些不健康的苍白。但是那样的白在不远处壁炉里火光的照拂下显得精致而圆润，像是被暖光打了一层蜡的瓷器。
 
他顺着他蜷起的双腿向上看，发现脱去毯子的包裹，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衣扣还在下摆散开了两个，露出紧绷的腰线。隐秘的部位在半透明的衬衫下若隐若现，领口依然有一个扣子没有扣好，露出明显凸起的锁骨的弧度。
 
西里斯又舔了一下嘴唇。他感觉到那把火从自己的胸口烧了上来，一路窜到喉咙深处。让他嗓子哑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哈利一定没有注意到他来了。不然那双明亮温柔的绿眼睛里不会是这样的神情。为了证明自己能够照顾好他，或者是出于某种无聊的监护人的责任感，哈利在他面前一直努力地将自己表现的坚强，可供依赖，而且希望自己是他所知的最可靠的人。而当他露出这样茫然却不自知的脆弱神态的时候，他就完全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的——
 
诱惑。
 
除了这个词，他发现自己的大脑里完全没法再想到其他。
 
哈利身上馥郁温和的甜香在不知不觉间充满了房间，同时也包裹着他。上一次在霍格沃茨的医疗翼里，哈利和那个医疗女巫都以为他睡着了时，实际上他却偷听到了不少东西。
 
西里斯完全明白这种曾经安抚了他的焦躁的味道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无法描述那种气味对他来说有多么美好。就像那时候他被玫瑰冰冷的藤和刺紧紧包围，无数尖刺扎进他的身体，让他痛苦难当，体内的高热又被堵塞回流无处排解。那时候哈利冲进来推开他的门抱住了他，让他立刻感觉到所有尖锐的刺和疼痛都离他远去，他融化在像是花香和草木类清新的香味里。他怀抱里柔软而包容的气息如此温暖柔和，就像被拥进一片夏日花田的阳光里。
 
——这让他几乎无法自抑地嫉妒起庞弗雷夫人口中提到的，那个曾经占有过哈利的男人。
 
他不需要确认就能推测出那是个男人，而且刚巧和他有着相同的名字。西里斯很明确地知道——在他知道自己和哈利分别是什么样的性别之后，他看了相当的这方面的资料。他很明白欧米伽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以女人的身体构造根本不可能满足得了他。他几乎是带着些恶意的念头去想，去揣测去想象那张总是压抑到有些沉重的脸全然被欲望占据的时候会是怎样迷离脆弱的样子。但是当他想到曾经有另一个男人能够独占他满足他，曾经有人可以吻遍他的皮肤和其下的骨骼，可以托起他的脸噬咬那双像玫瑰花般嫣红的微微翘起的嘴唇。可以肆无忌惮地将鼻子埋在那头蓬松凌乱的四处乱翘的柔软黑发里呼吸他发间好闻的清香。
 
而他得到的不过是偶尔的关心，监护人的职责，还有他低声下气才能换来的能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机会。
 
他想要吻他。不是他曾经渴望过的蜻蜓点水一样温情的晚安吻。他想要更多，更深切的东西。即使连他自己都无法清晰那些是什么。
 
而哈利却情愿站在那个将他抛弃了的阿尔法背后的阴影里拒绝走出来。就好像那是什么安居的栖息地似的。
 
西里斯眨了一下眼。嫉妒像细小的毒虫啃食着他的心脏，带来难言的疼痛和麻痒。他不得不用指甲用力地抠了一下手心，防止自己想的太远拉不回思绪。被下意识攥紧的玫瑰茎上的刺扎入手心，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他一点也不奇怪哈利的身上再度散发出这种味道，只是疑惑为什么这种味道对自己来说又忽然变得如此清晰。这种情绪链接着相似的气味始终包裹着他，直到他感觉眼前出现眩晕，本来清晰的哈利伏在地毯上的画面变成了一团混乱不清的色块。
 
体内的高热正在持续升温，西里斯已经感觉到自己连双颊都烧的滚烫。他有些站立不稳地向后踉跄，一只有些冷的手忽然从背后轻轻托住了他。
 
“你该喝抑制剂了，西里斯。”
 
哈利的声音从他额头上方传来。他在半昏半醒的茫然里看到自己几分钟前刚刚幻想过的那双玫瑰花般嫣红的唇此刻不知道为何显得有些苍白，在和他的头近在咫尺的地方不断地开合着。
 
他已经完全听不懂哈利在说什么了。西里斯迷迷糊糊地想。
 
*
 
哪怕一个欧米伽的心理素质再强大，在他看到一个阿尔法不请自来地出现在门外，甚至已经被他的味道迷的七荤八素的时候，他也会感到极度的焦虑与不安。
 
即使那个阿尔法是和他相差了十五岁的孩子。
 
但是这种隐秘的情绪没法和人分享，甚至难以启齿。哈利哑着嗓子叹了口气，又帮躺在他床上的那个隆起的包掖了掖被角。
 
“庞弗雷夫人说一个还没成熟的阿尔法这样频繁的发情也太奇怪了，哪怕你马上就十一岁了也一样。”他用近乎自言自语的语调说，又帮西里斯盖上了被子。已经褪去高热的男孩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从缝隙里打量着坐在床边的哈利：“你没对我生气吗，哈利？”他试探着问。
 
“为你不能控制自己的发情期生气？”哈利反问道，“得了，西里斯。别说你还是个孩子，我从这该死的分化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八年了，当初——直到现在，我也压根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会发情，即使喝了抑制剂都控制不住。那会我太稚嫩，情况要比现在尴尬的多。”
 
“你总是会为你的男性阿尔法发情吗，在你刚刚成熟的时候？”
 
西里斯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看到哈利的脸立刻褪去了所有血色，白的像一张纸。但是他还是继续问了下去：“……你们没要一个孩子，是他没有准备好接纳一个新的家庭还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生育？我听说生育是欧米伽的天职，但是有些人天生骨盆过于狭窄，就像那些总会难产的女人。这也是并非每一个欧米伽都能够自然生产，甚至到了后来随着历史发展欧米伽越来越少的原因——”
 
哈利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
 
看着哈利因为愤怒涨红的脸，男孩明白这个问题明显越界了，但是西里斯并没有打算把它收回。倒不如说，他近乎恶毒地想看看他在哈利的底线上到底能踩多远。
 
“或许让一个欧米伽来抚养你真的不是好选择，西里斯。”他看到那个本来坐在他床边的年轻男人垂着眼睛说。他没有看和他，声音淡淡的，但是他已经能从高昂的音调中听出明显的怒火：“我希望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监护人，不是什么见鬼的缺了阿尔法就活不下去的生孩子的机器！”
 
“你脾气暴躁的简直就像个阿尔法，“西里斯立刻放软了声音，他知道他把哈利彻底惹毛了，不得不直视着那双因为怒火而发亮的绿眼睛：“我并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哈利。我只是对这方面太无知，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总会对你发情。”
 
这个不大站得住脚的解释却像是得到了哈利的谅解。他皱着眉，看了几眼西里斯，又不时挪开目光看向别处。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迟疑着坐回了刚刚的位置：“别再让我听到你说那种话。”他威胁地说，但是声音已经和缓了很多。
 
西里斯点头。“我保证，”他说。
 
“另外，”他看到哈利忽然用了魔法似的从手上变出了一朵玫瑰花——深绿色的带着尖刺的茎，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我看到这些东西和你一起倒在门口。是你打算拿来装饰房间用的？”
 
西里斯少有地迟疑了一瞬。
 
“送你的。”片刻后，他还是在哈利疑惑的目光中坦诚地说，“如果你从来没收到过玫瑰花，你就不知道你和它多相衬。”
 
哈利张了张嘴，他的脸又有些红。但是这一次应当不是因为愤怒，西里斯猜测着，他没有放过哈利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还不知道的是你的皮肤和嘴唇像花瓣一样够激起人亲吻的渴望。这句话他咽回了喉咙里。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西里斯已经察觉到哈利的情绪有些像温顺的炸尾螺，当你远远看他的时候，他温和，平静，稳重得好像可以一动不动。但是刚刚伸进手指想要碰一碰他缩在里面的肉，他就立刻不由分说地凶猛地扑上来咬住你的手。但是你退一步，他又很快温顺下来，不再张牙舞爪地不允许人靠近。只是流露出淡淡的疏离。
 
只是一直以来，他始终将自己完全封闭在那层牢固的壳内。想要碰触他敏锐的内核就会把他激怒，如果一直站在外面，就压根不可能真正地接近他。
 
他难得因为这个想法叹了口气。
 
“谢谢。”沉默了片刻，哈利才说。情绪像是火焰灼烧尽后栅栏里的灰烬那样平静。“不过以后不用送我这个了，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你又对我说谎了吧，哈利？”西里斯说，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你说你从来没有收到过花。实际上你收到过，而且和我送的简直一模一样，是不是？”
 
哈利睁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真的没有收到过的话你就不会对它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了，”西里斯继续说，“这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看在我送了你玫瑰花的份上——虽然你根本不喜欢它。你不喜欢这个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不想回答你就不用告诉我。但是那样我也知道答案了。”
 
迟疑片刻，哈利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西里斯说，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现在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吗？等我醒来我就告诉你圣诞假期我想去哪。“
 
哈利没有拒绝，他从口袋里抽出魔杖划过空气，西里斯看到一道冰蓝色的光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闪烁了一下，一阵惬意的清凉蔓延到他的全身。他又挥动了一下，房间里的光变暗了。
 
哈利站起身来对他解释道：“如果你再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立刻知道。”
 
西里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他的表情显示他一定听到了。
 
哈利有些犹豫地走向门口，又在出门之前转过身，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那样目光闪烁：”我很抱歉我刚刚对你大吼大叫了，西里斯。我不该像那样责怪你。好好休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就在隔壁，随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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